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念叨著,“少爺,快接電話,快接電話。”

這邊靳律風的手機在病床上震個不停。

馮嬸撥了幾通都無人接聽,正在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時,謝雅琴推開廚房的門進來了。

“馮嬸,你來靳家快四十年了吧?”

“是的。”

謝雅琴笑笑,優雅的攏了攏鬢邊的碎發,“比我還早十多年呢。”

馮嬸陪笑。

“爸爸挺信任你的,將你當自己的親人一樣看待,你也要對得起他的這份信任才是啊,有些事,只怕不是你想瞞就能瞞得住的,不要到頭來傷了他老人家的心。”

“夫人。”馮嬸總感覺她話裏有話,“你為什麽突然跟我說這些?”

謝雅琴嘴角挽起優雅的微笑,“沒什麽,突然有感而發罷了。”

“你是不是知道……”

“茶泡好了嗎?”謝雅琴打斷他的話。

“好……好了。”

謝雅琴走過去,“我來端吧。”說著端起托盤走了。

謝雅琴走後,馮嬸又給靳律風撥了幾通電話,仍舊無人接聽。

一個小時過去

靳振濤的茶續了一次又一次,他等得有些不耐煩,“馮嬸,他倆怎麽還不回來?這散步散到月球上去了?”

馮嬸抿著唇,看了一眼謝雅琴,後者一臉平靜的喝著茶,神情淡淡。

馮嬸深呼了一口氣,往前走了兩步,猶豫了兩秒開口,“老太爺,我有一些事和你坦白。”

“什麽事?”

馮嬸舔了一下幹燥發白的下唇,“少爺和少奶奶不在家。”

“我知道,你不是說他倆散步去了嗎?”

“沒有,我剛才是騙你的。”

靳振濤擰眉看著她,等著她繼續往下說。

馮嬸用力握了握身側的手,“少爺前幾天開車出了一個小事故,現在在霍少爺的醫院養傷。”

“事故?”靳振濤的心臟咯噔一下,跳慢了半拍,“那他傷得嚴不嚴重?”

馮嬸老實交代,“沒什麽大礙,頭部輕微腦震蕩,右手骨折,少奶奶在醫院伺候他。”

“簡直胡鬧!你怎麽能讓一個孕婦長期呆在醫院照顧病人?”靳振濤急忙起身,“雅琴,走,送我去醫院。”

走了幾步,回頭,對馮嬸說:“你也來,去將小蕊換回來休息。”

馮嬸看著靳振濤的背影欲言又止,最後化作了一聲嘆息。

夫人說得對,有些事是瞞不住的,隨著時間的推移,少奶奶的肚子應該越來越大的,可是......哎!露陷是遲早的事。

**

靳律風和簡蕊回到醫院的時候,天已經黑透了。

兩人手牽著手,神情愉悅的朝著病房走。

來到門口,靳律風總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,透過門上的小窗看見一臉嚴肅坐在病房裏的靳振濤,瞬間有種不詳的預感。

還沒來得及提醒簡蕊,這個傻姑娘就已經推開了門。

靳律風下意識的將簡蕊的手握緊了幾分。

簡蕊看著病房裏的三人,水靈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楞了幾秒才反應過來,“爺爺,琴姨,馮嬸,你們怎麽來了?”

馮嬸一臉為難的低下了頭。

謝雅琴看著他們笑笑,“聽說律風受傷了,過來看看。”

靳振濤看了眼靳律風,只是右手綁了繃帶,別的地方都挺好,提著的心總算放了回去,然後板著臉就開始訓斥他,“這麽大個人了,連自己都照顧不好,還讓一個孕婦......”

說到這裏,靳振濤的視線下意識的往簡蕊的肚子上看去,然後瞬間就沒了聲。

只見簡蕊穿著白T恤,緊身牛仔褲,前面的衣擺隨意的插在褲頭裏,肚子平坦,身材苗條,完全沒有一個五個月的孕婦該有的形象。

☆、089 我是不是同性戀你不知道?

089 我是不是同性戀你不知道?

簡蕊順著靳振濤的視線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,這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麽?

半響,靳振濤仍舊不死心的問道:“小蕊你肚子裏的孩子呢?”

簡蕊咬了咬唇,“爺爺,我......”竟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。

靳律風突然開口,嗓音清晰有力,“孩子沒了。”

靳振濤臉色微變,氣呼呼的看著靳律風,“你個臭小子瞎說什麽?好端端的怎麽會沒了呢?”

轉而又望向簡蕊,“小蕊,你告訴爺爺是不是你最近照顧這個臭小子沒有好好吃飯,所以餓瘦了?這樣可不行哦,你看我將馮嬸帶來了,讓她來照顧這個臭小子,你跟爺爺回老宅,好吃好喝的伺候著,過幾天我的小曾孫就會恢覆正常了,好不好?”

簡蕊看著他滄桑的眼底那無盡的期待,瞬間紅了眼眶,“爺爺,對不起,都是我不好,我沒有保護好肚子裏的孩子......”

“這不是你的錯。”靳律風出聲打斷簡蕊的自責,然後看著靳振濤說:“爺爺,這事瞞著你是我們不對,但是我和蕊蕊都還年輕,孩子以後還會有的。”

靳振濤只覺得心臟的地方狠狠的一疼,像是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,然後眼前一黑,整個人就跌入了無盡的黑暗。

謝雅琴急忙扶住了朝著地上倒去的靳振濤,靳律風也幾步走了過去,單手攙扶著他。

然後對著有些嚇傻的簡蕊喊:“蕊蕊,快去叫錦城。”

簡蕊一個激靈,轉身,拔腿就往外跑。

馮嬸也跑了出去,大叫著,“醫生,護士,救命啊,這邊有人暈倒了。”

約摸五分鐘後,靳振濤被推進了急救室。

沒多久靳燁華和靳詩柔都趕到了醫院。

“小風,到底怎麽回事?”

“孩子沒了的事爺爺知道了。”

靳燁華扶了扶眼鏡框,有些痛心疾首的斥責靳律風,“你……你糊塗啊,你明知道你爺爺有多期盼這個孩子,怎麽能將這事告訴他呢?”

靳律風低垂著腦袋,滿臉痛苦,任他數落,爺爺出事,他比誰都心疼。

馮嬸走了過去,“老爺,這事怪不得少爺,老太爺和夫人突然來看少奶奶,這個誰也沒料到。”

靳燁華轉頭看向謝雅琴,“你也真是的,就不知道攔著點爸?”

謝雅琴挽上他的手臂,“你別生氣,都是我不好,現在只希望爸爸能平安無事。”

一個不哼聲,一個急忙認錯,靳燁華也沒什麽好說的了,煩躁的在走道裏走來走去,其實他知道這事怪不得任何人,就是心裏想找個發洩口。

簡蕊朝著謝雅琴看了過去,看著那張化著精致妝容的臉,突然有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腦海裏誕生:難道這件事都是她故意安排的?

隨即又自我否認了,不會的,她不可能連爺爺的安危都不顧的。

靳詩柔朝著簡蕊走了過去,揚手就給了她一個響亮的巴掌,“爺爺若出了什麽事我絕不輕饒你。”

她出手太快,誰也沒註意她會在這個時候出手打人。

靳律風聽見響聲才反應過來,走過去一把拉開靳詩柔,大聲呵斥,“你瘋了。”

靳詩柔瞪著眼睛反唇相譏,“你才瘋了,被這個女人迷瘋了,若不是因為她,爺爺會暈過去嗎?她就是我們靳家的掃把星。”

靳律風氣得面色鐵青,揚起手,卻被簡蕊及時拉住了。

靳詩柔頭一擡,臉昂得高高的,滿臉的倔強,“你打啊,反正為了她你已經打過我一巴掌了,也不差這一掌。”

謝雅琴急忙拉開靳詩柔,“小柔,你這是幹什麽?”

靳詩柔怒瞪著簡蕊,拔高嗓音道:“明明她才是罪魁禍首,你們卻一個個都將錯往自己身上攬,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麽護著她。”

“夠了,你爺爺還在裏面急救,就不能安靜點?”靳燁華難得的發了一次脾氣。

靳詩柔憤憤的冷哼了一聲,轉身離簡蕊遠遠的站著。

靳律風正準備問簡蕊有沒有事,急救室的門就開了。

他轉身沖了上去,“錦城,我爺爺怎麽樣?”

“別擔心,沒太大問題,氣急攻心,血氣上湧,導致休克,但是老人家年紀大了還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的,凡事多順著他點,不能再讓他再受刺激了。”

大家瞬間松了一口氣,都急著進去看靳振濤了,沒人註意簡蕊已經轉身離開了。

霍錦城看著那抹落寞的背影蹙了蹙眉擡腳跟了上去。

“又低著頭走路,不怕撞到人?”

低沈的嗓音突然在耳邊響起,簡蕊擡頭,看清來人,苦澀的笑了笑,“霍大哥。”

霍錦城大手撫上她的微腫的半邊臉,焦急的問:“誰打的?”

“沒......沒誰。”簡蕊尷尬的將臉從他溫熱的大掌中退了出來,“我不小心撞的。”

霍錦城俊臉冷沈了下來,“你當我傻嗎?這麽清晰的手指印,難不成你一不小心撞人家手掌上去了?”

簡蕊將頭埋的低低的,沒有說話。

突然,小手就被一只大手包裹住,身體也跟著往前走。

“霍大哥,你幹什麽?快放開我。”

霍錦城回頭兇了她一句,“別動,我帶你去上藥。”

簡蕊本來就挺委屈的,被他這一兇,眼淚就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轉,看著身旁這個面容沈靜的男人,心裏五味雜陳,為什麽每次他都在她最狼狽最需要關心的時候出現?

霍錦城見身旁小女人突然安靜了下來,轉頭看她,卻見她淚眼汪汪的看著他,心底某個地方微微縮緊,冷沈的嗓音放柔了少許,“怎麽哭了?”

簡蕊癟著小嘴,“你兇我。”

霍錦城冷峻的臉變得有些別扭,眉峰緊緊的蹙著,寡淡的唇微微抿緊,過了兩秒,“我不是有心的。”

簡蕊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,“可你還是兇了我。”

其實她只是想找個借口發洩一下心中的委屈,孩子沒了,她比誰都傷心難過,雖然一開始她並不歡迎這個孩子的到來,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,她已經和孩子產生了感情,開始期待他的成長和出生。

甚至在她一個人無聊的時候還經常想象孩子的長相,可是一切隨著那場車禍都沒有了。

好不容易漸漸淡忘的傷口又被人揭開傷疤,內心的疼痛比當時更甚。

霍錦城似乎能看懂她內心的想法,只淡淡的說了一句,“哭吧,哭出來就不難過了。”

院長辦公室

霍錦城彎腰,小心翼翼的將藥膏塗抹在她微腫的臉上。

兩人隔得近,簡蕊能清晰的聞到他身上淡淡消毒水的味道,還有他呼吸間噴灑出的清冽味道,這真的是一個很幹凈的男人。

“霍大哥。”

霍錦城目光專註在她的臉上,輕應了一聲,“嗯。”

“你為什麽不找女朋友?”

“呲......好疼!”

霍錦城急忙放柔了動作,剛被她一問,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就加重了,“別動,馬上就好了。”

片刻後,簡蕊看著身旁收拾藥盤的霍錦城再次問道:“霍大哥你還沒回答我呢?”

“什麽?”

“你為什麽不找女朋友啊?”

霍錦城微微挑眉看她,黑眸深邃如看不見底的古井,過了幾秒,“沒碰到合適的。”

“你知道醫院都怎麽傳你嗎?”簡蕊在醫院呆了也有幾天了,經常會聽見小護士們談論他。

“嗯?”霍錦城將東西歸置好,欣長的身軀倚在桌邊懶懶散散的看著她。

簡蕊坐著,小小的身軀都被他籠罩起來了,莫名的有種壓迫感,“她們說你是GAY。”

“嗯。”

就這樣?簡蕊疑惑,“你不生氣?”

靳律風看著她水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,臉上寫滿了八卦,輕勾了一下唇角,這小姑娘該說她傻呢,還是該說她想得開呢?

剛被人打了,轉眼還有閑情八卦。

“GAY什麽意思?”

簡蕊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霍錦城,“你竟然不知道GAY是什麽意思?同性戀,同性戀知不知道?”

霍錦城視線定格在她鮮嫩欲滴的紅唇上,良久,“我是不是同性戀你不知道?”

☆、090 我同意離婚,但是我有一個條件(六千)

090 我同意離婚,但是我有一個條件(六千)

他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唇,過於專註而安靜的目光讓她瞬間想起那兩個吻。

是啊,她怎麽忘了,如果他是同性戀的話,又怎麽會吻她?

簡蕊小臉微紅,尷尬的笑笑,視線在辦公室四處亂瞟,轉移話題,“你辦公室挺大的哈!”

霍錦城收回了視線,雙手插進白大褂的口袋裏,朝著門口走去,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
快到蘇語容病房的時候,霍錦城叫住了走在前面的簡蕊,“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,你可以找我,作為朋友我會義不容辭的幫你。”

簡蕊心底暖暖的,“嗯。”

霍錦城擡手準備揉揉她的發頂,黑眸劃過一抹隱忍,大手最後落在她肩上,輕輕地拍了拍,“下次不要再讓我碰見你哭鼻子了。”

簡蕊囧,說了一聲“知道了。”轉身疾步朝著病房走去。

霍錦城看著她倉惶離開的背影輕輕低喃:“如果你和他在一起這麽不快樂,我怕我會忍不住帶你離開。”

簡蕊前腳進了病房,陶婉白後腳提著開水瓶進來了。

“我剛看見霍醫生送你上來的。”

“嗯。”簡蕊怕陶婉白發現她臉上的傷,低垂著腦袋來到病床邊看蘇語容。

她仍舊閉著眼睛,沒有轉醒的跡象。

陶婉白從衛生間打了一盆溫水準備給蘇語容擦身子。

簡蕊連忙過去拿過她手裏的毛巾,“我來吧,你歇會兒。”

陶婉白笑笑,由著她,自己在旁邊的小床上坐下,“簡寶,你覺得霍醫生怎麽樣?”

簡蕊一邊給蘇語容擦臉一邊說:“霍大哥人挺好的。”

“嗯,在安城的時候我就覺得他挺不錯,就是不知道他家庭怎麽樣?”

“你問這個幹嗎?”

“我留意了一下,他沒有女朋友,若是他的家境一般的話,和你倒是挺相配。”

“媽......”簡蕊回頭嗔了她一眼,“人家是院長,家境能差到哪裏去?”

陶婉白面露惋惜,“那倒也是。”

“再說了我和霍大哥只是朋友,你別在那裏瞎點鴛鴦譜。”

“我總覺得霍醫生對你有意思。”

“你以為你女兒是塊寶啊,誰見了都喜歡。”

“這孩子。”陶婉白被她的話逗笑了,“在我心中你可不就是塊寶嗎?”

“你也說了那是在你心中,在男人的眼中......”簡蕊停頓了一下,突然想起靳律風曾經說過的一句話,紅唇微勾,“我就像一顆嫩豆芽,男人都喜歡身材火辣,長相柔美,性格優雅的女子,很顯然我一樣都不符合。”

陶婉白不高興了,走過去在她小屁屁上拍了一掌,“我女兒要身材有身材,要臉蛋有臉蛋,哪裏不好看了?”

簡蕊屁.股一縮,回頭,“媽,你別鬧。”

“你的臉怎麽了?”隔得近,陶婉白清晰的看見了她臉上的紅腫和鮮明的手指印。

簡蕊急忙轉過頭,“沒什麽。”

陶婉白可沒那麽好唬弄,拉過她的肩膀,“從小到大我都舍不得動你一根手指頭,告訴媽媽誰打的?”

“媽,真沒事。”

“你不說是吧,我打電話問紫涵。”

簡蕊今天出去是用紫涵做的借口,這會兒如果陶婉白打電話給她,那不全都露陷了。

“你別打。”簡蕊急忙拉住她的手,小心思開始飛速的運轉起來,“就我和紫涵在外面玩碰見無賴了,後來打了起來,所以......”

陶婉白滿臉憤然,“現在的人也太沒教養了,怎麽能隨便打人呢,讓我逮到了非狠狠地揍他一頓不可,我看看,還疼不疼?”

簡蕊搖頭,“不疼了,剛霍大哥給我塗藥了。”

“霍醫生給你塗的藥?”

“嗯。”

陶婉白臉上又開始放光,“我覺得霍醫生真的對你有意思,在安城的時候,我就有這種感覺......”

簡蕊出聲打斷,“媽,你又來。”

陶婉白兀自回憶,“我記得有一回你發燒了,他親自抱你回家,我現在還清楚的記得他當時臉上的擔憂和溫柔,媽媽是過來人不會看錯的。後來我說我來照顧你,他卻說他是醫生,結果留下來照顧了你一整晚,早上我還看見他偷偷拿走了你一本書。”

簡蕊蹙眉,“這事你怎麽從來沒告訴過我?”

“你那時候不是還小嗎,媽媽也不好說些什麽。”陶婉白擠了擠她的手臂,“你要是現在還......”

“媽,你別忘了我結婚了。”

陶婉白素雅的臉瞬間垮了下來,“等你外婆好了,我就陪你去把婚離了。”

簡蕊蠕了蠕唇,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。

月落日升

靳振濤一大早就醒了,起來就開始發脾氣,“給我將那個臭小子找來,我非打斷他的腿不可,說了會好好照顧我的小曾孫的,結果呢?”

謝雅琴在邊上好言勸慰,“爸,你別動氣,身體扛不住的,他們還年輕,孩子還會有的。”

靳振濤完全不聽勸,滿臉憤然的指著靳燁華,“你去將那個混球找來。”

“爸。”靳燁華無奈的叫了一句。

靳振濤摸起旁邊的水杯就往靳燁華身上砸,“快去。”

靳燁華眼疾手快的躲過了,只聽嘭的一聲響,玻璃渣碎了一地。

靳燁華來到靳律風病房,推開門,滿房子的煙味,嗆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,透過青白的煙霧,床上沒見到他的人,找了一圈才發現他倚著沙發坐在地上,幾步走了過去,發現他身旁一堆的煙頭,“小風,你怎麽一次抽這麽多煙?”

靳律風沒理會他,修長的指尖夾著煙往唇邊遞。

靳燁華伸手拉了拉他的手臂,“快起來,這麽大個人了怎麽坐在地上?”

靳律風仍舊不為所動,固執的抽著他的煙。

靳燁華蹲了下來,才發現他眼窩微青,下巴上還冒出了青青的胡渣,臉上的神情更是冰冷得讓人有些害怕,“小風,你怎麽了?”

靳律風似乎這個時候才發現房間裏多了一個人,轉頭看向靳燁華神情立刻變得有些激動,一掌推開了他,嗓音冷如冰霜,“滾!”

靳燁華猝不及防被他一掌推倒在地,從他的反應來看,他隱隱感覺到了什麽,從地上站了起來,“小風,你是不是想起來了?”

靳律風蹭的站了起來,將煙頭狠狠地摔在地上,走過去拎著靳燁華的衣領,雙目圓睜噙滿了怒火,嘶聲力竭,“為什麽偏偏是她?為什麽?這都是你的錯,都是你的錯。”

靳燁華滿臉愧疚,“小風,對不起,爸爸......”

靳律風像一頭受激的獅子,對著他咆哮,“我他媽愛上了自己的親妹妹,你教教我,我現在該怎麽做?”

靳燁華看著這樣的兒子內心也疼得無以覆加,“小風,忘了吧!”

靳律風一把推開他,蹲在地上,渾身都散發著濃濃的頹廢氣息,“我不忘,刻入骨血的女人我也忘不了,我不要妹妹,你賠我的蕊蕊,賠我的蕊蕊......”

他像個沒討到糖的孩子,蹲在地上開始耍無賴。

靳燁華蹲下,拍了拍他的肩膀,卻不知該說些什麽。

靳律風來到靳振濤的病房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。

靳振濤那個暴脾氣,看見靳律風磨蹭了半個小時才來,一氣之下拿起床頭上的手機就朝著他砸了過去,“還請不動你了?”

靳律風眼睜睜的看著手機朝著自己飛來,也不閃躲,硬抗了下來。

手機從他額頭上滑落,砰的掉到地上,額頭上立刻有鮮血涓涓流了出來。

靳燁華站在靳律風後面,等他反應過來,一切已經遲了,“爸,你下手也太重了。”

謝雅琴急忙出去叫醫生。

靳振濤沒想到靳律風竟然不躲開,平時這小子反應都挺快的,哪次砸中過他,心裏心疼極了,臉上卻還是拉不下面子,嘴硬道:“活該。”

靳律風額頭上的血從眼角流了下來,有些觸目驚心,他卻像沒事人似的淡淡問道:“爺爺還砸不砸?今天讓你砸個盡興。”

“你......”靳振濤氣得吹胡子瞪眼的,“就是個混球,滾。”

“那我滾了。”靳律風說完真的轉身準備出去。

“你給我站住。”靳振濤氣得花白的胡渣都開始發顫,“你滿臉是血的想出去嚇唬誰?弄幹凈了再滾。”

靳律風聽話的轉身,在沙發上坐下。

不一會兒謝雅琴就領著醫生進來了。

處理傷口的時候,靳律風一直安安靜靜的,醫生給他清洗的時候問他疼不疼?他不哼聲,處理好後,囑咐他不要碰水,他也不理,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。

靳振濤察覺到靳律風不對勁,他走後,便問靳燁華,“那臭小子怎麽了?受刺激了?”

靳燁華支支吾吾說:“不知道。”

**

自從靳振濤住院那晚後,靳律風就再也沒打過電話給簡蕊。

剛開始,簡蕊還以為他怕靳振濤責備她所以沒叫她下去,可是三天過去了,他連一通電話都沒給她打,她就有些坐不住了。

中午,她趁著出去買午餐的機會來到靳律風的病房,護士卻說他三天前就辦理了出院手續。

她以為他會在靳振濤的病房,來到那裏,護士也說病人上午就出院了。

簡蕊有些懵,怎麽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這樣走了?出什麽事了嗎?

莫名的心裏有些發慌,急忙拿出手機撥通了靳律風的電話,電話一遍又一遍的響著,卻一直無人接聽。

簡蕊有些焦急的來到霍錦城的辦公室,由於跑得急,臉蛋紅通通的,說話氣息也有些不穩,“霍大哥......律風......和爺爺都出院了?”

霍錦城微微蹙眉,“他們出院你不知道?”

簡蕊搖搖頭,巴掌大的小臉上盡是失落,“我打他電話他也不接。”

“你們......吵架了?”

簡蕊頭搖得更歡了,“沒有。”

“那我打他電話試試。”霍錦城說著就拿出手機撥通了靳律風的電話,沒響兩聲就接了,“在忙什麽?”

電話裏只傳來冷冰冰的兩個字,“工作。”

“簡蕊在我這裏,我把電話給她。”霍錦城說完將手機遞給簡蕊。

簡蕊急忙接過,“律風,你......”

霍錦城見她哭喪著臉,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簡蕊將手機遞給他,“他掛了。”

霍錦城蹙眉,“可能他不小心掛了,我再打過去。”

簡蕊黯淡的眼神又燃起了一絲希望,“好。”

這次撥過去一直沒人接聽。

霍錦城尷尬的解釋,“可能他真的很忙。”

簡蕊耷拉著肩膀,“你這個借口真的很爛,誰會忙到連接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?他就是不想和我講話,可能他也怪我沒保護好肚子裏的孩子。”

“你想多了。”霍錦城不會安慰人,有些詞窮。

“我回去了。”簡蕊轉身出去了。

霍錦城見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,擰著眉峰給白湛季打了一個電話。

“律風呢?”

“他在辦公室啊。”

“他抽風了?”

“你怎麽知道?”

“......”

“他是不是車禍撞壞了腦子?要不就是被人借屍還魂了,右手還打著繃帶呢,這幾天瘋狂的投入工作,晚上都睡在辦公室,整個人性情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,冷冰冰的,沈默寡言。”

霍錦城掛了電話,漆黑的眼底滿是疑惑。

**

豪爵酒吧

霍錦城一直註視著靳律風,他真的變了,臉上再也找不到以前溫潤的淺笑,整個人很安靜。

白湛季有些受不了這種超低氣壓的安靜氛圍,以前吧,霍錦城悶馬蚤不愛說話,最起碼還有一個明馬蚤的靳律風陪著他嘻哈。

現在好了,兩個都悶馬蚤了,獨留他一個人傻不拉幾的唱獨角戲,忒沒勁。

“我說你們好歹吱個聲唄,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跟兩本啞巴在喝酒。”

靳律風只是眉眼微擡的看了他一眼,又接著靜靜地品他的紅酒。

霍錦城放下手中的酒杯,“為什麽不接她電話?”

白湛季見終於有人說話了,急忙插嘴,“誰的電話?”

靳律風只說了一個字,“忙。”

“借口。”霍錦城冷冷的甩給他兩個字。

靳律風唇角抿著似笑非笑的弧度,並沒答話。

白湛季有些焦急的說:“你們倆打什麽啞謎?多說幾個字會死嗎?”

沈默

“我靠,真沒勁。”白湛季起身朝著舞池走去。

“如果你只給得起她現在這樣惴惴不安的生活,我相信我能給她更好的。”

靳律風擡眸,兩人的視線在昏暗的光線下碰撞廝殺。

“別忘了她是我老婆。”

“那又怎樣?”

靳律風薄唇緊抿,捏著高腳杯的手微微泛白,然後突然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,謔的起身,睥睨著他,“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。”

說完轉身往外走。

霍錦城對著他的背影緩緩道:“我會一直記著你這句話。”

靳律風腳步頓了一下,然後頭也不回的出了酒吧。

**

南方醫院

蘇語容已經醒了,雖然面容很憔悴,但整體恢覆得還不錯。

陶婉白正在給她餵粥,手機響了。

簡蕊急忙接過她手裏的碗和勺子,“媽,我來吧。”

陶婉白起身接通了電話,“我是靳律風,我們談談。”

陶婉白瞥了一眼簡蕊,拿著電話出了病房,“我們不是已經談過了?”

“談離婚的事。”

陶婉白微微楞住,完全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妥協了,過了幾秒,“好,地址......嗯,我一會兒就到。”

陶婉白掛了電話,走進病房,拿起沙發上的包,“簡寶你好好照顧外婆,媽出去一下。”

“嗯。”

陶婉白來到約好的咖啡廳,雅座裏,靳律風已經先到了,或者說他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裏了。

他見她來了,合上平板電腦,將滿桌的文件收拾了一下,“請坐。”

陶婉白坐下,才幾天沒見,感覺對面的男人似乎瘦了一圈。

“喝點什麽?”

“白開水就好。”

靳律風微微擰眉,但還是叫來服務員要了一杯白開水。

兩人沈默了一陣,陶婉白率先開腔,“你在電話裏說......”

靳律風卻打斷了她,“蕊蕊過得好嗎?”

陶婉白看了他一瞬,“挺好的,倒是你,似乎過得並不怎麽樣?”

靳律風點點頭並沒否認,“愛上一個人容易,忘記一個人挺難的。”

陶婉白微怔,沒想到他會這麽直白,他說的這句話她深有體會,因為她耗盡了半輩子似乎也沒徹底忘了那個傷她至深的男人。

良久,她只能憋出這麽一句話,“但是你們並不合適。”

“嗯,所以我才找你談離婚的事。”

陶婉白問出了心中的疑惑,“是不是你爸爸跟你說了什麽?”

靳律風嘴角染上苦澀,“有些事我一個人承受就好,我希望你不要告訴蕊蕊。”

他的懂事讓陶婉白心底深處隱隱作痛,“雖然我很恨靳振濤,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將你教導得很好。”

靳律風神情覆雜的看著陶婉白,“爺爺他很疼我。”

陶婉白眼眶微微濕潤,將頭轉開看向了別處,“那就好。”

“我同意離婚,但是我有一個條件。”

☆、091 不是夜夜笙歌,是一夜笙歌好幾次(八千)

091 不是夜夜笙歌,是一夜笙歌好幾次(八千)

一個星期後

富邑海灣

沙發上,簡蕊頭枕在靳律風長腿上,手裏拿著一包海苔,一個勁的往嘴裏塞,“你到底是怎樣說服我媽和我外婆的?”

靳律風視線停留在手中的文件上,“以後再告訴你,暫時保密。”

“切,還玩神秘,我才不好奇,你就端著吧。”簡蕊睨了他一眼,實際上心裏好奇死了。

媽媽和外婆有多麽討厭靳家她心知肚明,怎麽可能轉眼就轉變了態度呢?

還記得外婆出院的那天,回到家媽媽和外婆關起房門嘀咕了半天,出來後就告訴她,同意她和靳律風在一起,但是有一個條件,她必須在三個月之內讓靳家所有的人都接受她,否則三個月一到就去離婚。

簡蕊一口就答應了,對她來說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,她從沒奢望過媽媽和外婆會讓步,三個月九十天,應該足夠她打動靳家的人了吧,她一定會牢牢抓住這個機會的。

“傻笑什麽?”靳律風眼角餘光瞥見簡蕊一個人在那裏傻樂。

“我高興,說實話我之前對我們的未來充滿不確定,一片迷茫,現在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。”

靳律風眼底閃過一抹晦暗,稍縱即逝,快得幾乎沒有一絲痕跡,“你有什麽打算?”

簡蕊鬥志昂揚的說:“這三個月我要將攻克靳家作為我的首要任務。”

靳律風薄唇微抿,“你想不想上班?”

簡蕊坐了起來,水漉漉的眼睛地溜了兩圈,“嗯,我要上班,不能當無業游民,沒人喜歡游手好閑的女人,對,第一步,找工作。”

“還是回誠豐上班吧?”

簡蕊一口回絕,“不不不,我不能依靠你,我要自食其力。”

靳律風溫潤的笑笑,伸手寵溺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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